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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pocalypse [青行灯×妖刀姬] 10

有生之年啊有生之年,终于啊终于,笔芯啊笔芯

鱼半青:

·人设按照网易阴阳师手游,世界观走黑暗向,慎点


·CP为灯刀灯,有些意识流→暴君灯×叛军刀


·存在私设和可能的ooc,致歉


·啊 那个,反正就是说,我还是活着的,相信我


·本来想一章结束结果失败了反正肯定还有下一章啦哈哈哈哈因为我设定没交代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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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gm 【镜音连·洛天依原创曲】罂粟花冠【PV付】


Elegy 挽歌


因陨星的近距离撞击而颤抖不已的王都之中,正笼罩在一片混乱之中。


冰的风暴与火的怒潮分自南北而来,携着遮天蔽日的毁灭之势逼近了城墙。暗夜中陨落的星群仍然闪烁着萤蓝的微光,这死神的辉芒温吞又浩渺地为冰火的地狱铺设了极度美丽的背景布——然而在此时此刻,根本无人观赏这奇妙又疯狂的景致。


来不及了,已经不会有逃出去的机会了——纵使几日前便已经观测到了陨星笼罩而下的巨大阴影,王都的显贵们也尝试过悄然逃离,可这片被冰流星选定的区域在冥冥之中早已被风暴与烈火严丝合缝地封锁。就像是被神从星空之上随手圈定一样,王都被界线分明地从其他地区中割裂出来,作为末世之歌的最后舞台。


 


至于那死亡界线之外的其他地区,也早就在王都被封锁之前便失了音讯。占据了九个行省的叛军?倒戈向叛军的贵族领主?亦或是那些呼喊着攻入王都的暴民?所有的一切在此时全都已经不重要了,在这灭世的风暴之中,王国里的活物不过都是被裹挟其中的、微不足道的砂砾罢了。


 


这王国的心脏,也只会是神覆手之下的一枚脆弱棋子罢了。毁灭,大约便在瞬息之间。


于是王都中的人们惊叫着,奔逃着,不顾一切地朝着国王的宫殿蜂拥而去。身份、阶层、地位、权势……这曾经严格地禁锢着他们的一切在此时都土崩瓦解,只要踏上了死亡的末路,人们便可轻而易举地得到他们曾经为之呐喊奔走的所谓平等之物。恰如此时,贵族与平民,债主与奴隶也不过都是淹没在人潮中的、渺小之极的一份子。


绝望的人群环绕着那座大殿和它之上悬浮着的鬼灯投影纷纷跪拜,他们呼喊、尖叫、甚至是号哭着祈求那鬼灯主人的回应。而鬼灯幽蓝色的光辉一如往昔地冷冷洒落下来,连同无形的结界一道将它所笼罩的投影范围与周边簇拥着的人群界限分明地隔开。所有人都知道那女人仍在那里,却迟迟不见她如往日一般从殿中行出。甚至那幽光隔绝的区域之内,也再无一人能够踏足。


唯有清冷幽远的歌声不时飘荡而来,吟唱着的却是不知名的语言和音律。像是神语,像是葬歌,那歌声里宛若交缠着流动的光辉和重叠的暗影,轮替在黎明与黑夜之间摇摆不定。


——这也是生与死的罅隙里刹那间流转而去的枯荣。


人群在祈祷:伟大的国王陛下啊,请您再次为我等愚人照亮前行之路,展现您那无人可及的神力!


那暴君未有回应。


人群在呐喊:那狂妄的鬼灯之主!你已经不得不和我们共存亡了,为何还不敢现身于此!你怎可独善其身!


那女人未有回应。


人群在暴动:你这杀人如麻的恶魔,事到如今还在惺惺作态置身事外!待到陨星坠落的那一刻,我们便一道走向死亡吧!


那魔鬼未有回应。


鬼灯幽然,那其上的青蓝光火细细看去竟与夜幕下降临的冰流星闪烁着同色的辉芒。歌声依旧,以冰风暴的凄厉呼啸与大地的轰然鸣响为背景音,像是一支旋律细弱编曲却宏大的交响乐。


真是来自末世的歌谣啊。


很快地,王都里幸存的人们便意识到了一个事实:那王都大殿里的国王陛下,大约是连同她那心爱的女将军一起永久地在人群的视线中消失了。没有人知道她为什么不离开这座已经被地狱合围的城市,也没有人知道她为什么要自闭于此间了无生息。


从祈求到恐惧,从愤怒到悲伤,再从咒骂到绝望……理论上极为复杂的转变,真实地发生在这座城市里时却短暂到只用了七天。城外的毁灭风暴从容不迫地缓缓前进,昔日生灵的一切痕迹都在被极冰封冻,或是被卷入烈火的怒潮化作苍白色的光影。而聚集在大殿外的人群来回往复地散去又归拢,在直面死亡的最后时刻,自永夜降临之始至今所积攒的全部绝望终于爆发。


 


究竟是从哪一方角落掀起的波动,现今情势之下已经无从判断;只是随着越来越多的眼眸被纯粹的阴影所笼罩,昭告着这一群人已然成为“非人”的异化也是彻底地完成了。


人们相拥、亲吻、示爱,忘记了身份地位,忘记了世俗约束;人们交欢、释放、缠绵,所谓伦理所谓道德全部抛于脑后;人们斗殴、相残、相杀,失却了原有的属于人性的本能。这是一个荒淫、暴力又堕落的新生乐园,拥有着末日阴影之下取于愚者的欢乐。它展现着人们在灵魂尽头才暴露出的极恶与极美,像是纯黑色的石板上生出了光辉熠熠的花朵。


而鲜血,便是浇灌于其上的最佳养料。


“那么……关于这末世的一切,你又知道了多少呢?”


 


“我一无所知。”


 


王国的将军正伏在她的国王陛下身上。视野所及之处,那银白流瀑一般的发茧一样地将苍白精致的躯体包裹了起来,带着妖魔般的惑人魔力,又似依附着初生之神的纯净圣洁。


 


这样的她就是唯一,是这世界上永远不可能再有第二人可比肩的唯一。


 


 


彼时她二人相遇时,第一眼所见其实也是类似的场景。


 


被追杀的妖刀少女独自躲藏于夜幕下浓雾弥漫的森林,不出意料地迷失了方向。在若隐若现的幽光与徘徊回荡的细弱铃音指引之下,她踏入了森林的中央之地。那里的古树如撑起了天穹的巨柱般高大挺拔,望不见顶端的荫盖之下游荡着无数的妖物。


 


她仰起头,看到的是枝叶间悬挂的密密麻麻的白色丝线,末端垂吊着不可计数的风干人体。弥漫的浓雾之中,那些因脱水而显得干瘪苍白的尸骸还在微微地摇摆着,像是在与游动飘行着的黑色妖物们一道翩然起舞。


 


那一瞬间她明白了这是什么地方——“世界树”,传说中万物的起源之地。可以想见最初的时候,这里的树枝间应当是悬挂着闪闪发亮的金苹果,被称作“神之裙摆”的极光永不消逝地沉浮在高大的树冠之间,有着金银翅膀的妖精们在嗡嘤声中围成圈跳着无尽的舞蹈……可如今的世界树下却只有用命运丝线捆绑悬吊的尸骨。


 


命运已经被诗蔻迪的剪刀切割成分不清过去与未来的断线,生命是被写定的悲剧也是无法被掌控的潘多拉匣子。这个王国到底将坠落向何处,世间恐怕已经无人能够预知。


 


她并无恐惧。毁灭是她与生俱来的扎根于潜意识深处的信念,也是她为妖刀所选中后所必须履行的职责。坠毁与死亡能令她的情绪欢欣鼓舞,也能令她的灵魂获得暂时的安宁。


 


世界对她而言是个炼狱,她是被投入此间永无休止地受刑的囚徒。


 


可那时当她用妖刀拨开一片苍白的尸骸之后,她又看到了什么呢?


 


那风铃般轻轻摇摆的骸骨之间透出了暗弱的幽蓝萤光,一枚雪白的茧从繁茂的枝叶中露了出来。微弱的铃音似有似无地缠绕在耳畔,翻涌的浓雾之中有着无数的妖物在她发现了那枚茧后尖啸着冲来,似是要将她立时撕成碎片。


 


彼时潜意识中有个声音在说,劈开那个茧。


 


那只是一枚茧,可她却认为自己看到了虚悬在天穹之上的星辰之轨。


 


她斩断了藏着茧的树枝,看着那雪白的椭球形物体轻若无物般降落在靠近树干底部的地面上,原本微弱的铃音此刻突然变成了妖精的奏乐,悠扬地飘荡在雾气之中。朝她冲来的妖物们畏惧地散开了,在她的身周围成了半个圈,渴望又恐惧地看着那枚茧。


 


下意识地,她想用锋锐无匹的妖刀斩开那个雪白的东西,可待她走到茧的面前时却又鬼使神差地将手掌贴了上去。在温凉柔软的触感之下,她眼见着茧的表面裂开了一道细小的缝。


 


一只娇嫩白皙的手从逐渐扩大的裂缝中伸了出来。


 


更多的幽蓝萤光自裂缝之中井喷而出,浓雾之中世界树的一角很快便被照亮了。妖物们低低地哀鸣着,表达着它们像是幽怨又像是狂喜的情绪。茧在颤抖,那只形态优美的手也在挣扎着像是要抓住什么。


 


于是持刀的少女握住了那只手。


 


雪白的茧破碎了。逐渐飞散的夺目光芒中,银发青眸的少女悬浮在剧烈扰动起来的雾气之中。她的长发像是雪白的流瀑般披散着,幽远的青色眸子之中蓄满了无法言明的情绪。


 


那时的她紧紧地握着那持刀少女的手,面上渐渐浮现出一缕莫测的笑意。


 


 


将军按着她国王陛下肩膀的力道不易察觉地加重了分毫:“早在那时,你就已经握住了我的手,不是么?”


 


一个极度甜蜜中带着几分凶狠的亲吻几乎是不容反抗地落了下来,仰躺着被瘦削有力的手臂困于其间的女人却是微笑着接纳了爱人的攻势,还在唇齿分离之后卷起舌尖舔了舔嘴角。她凝视着将军那色泽暗沉的金色眼眸,确信在刚刚的一瞬间看见了其中一闪而逝的浅淡波光。


 


“既然你如此认定,那便就是这样了……”这女人很是有些不合时宜地轻笑了起来,眼波流转之间尽是难掩的妩媚动人,“怎么了,亲爱的?你是想知道这一切,还是想做到这一切?”


 


“我什么都不需要。”曾经的执刀人重新俯下了身,直视着面前那双永远幽深莫测的青蓝眼瞳。她漆黑的长发正从曲线优美的背脊之间流泻下来,露出了清晰显现在脖颈之下的蝴蝶骨。那瞧上去纤薄美丽的骨骼就像是某种脆弱的磷翅,也使得此刻跪伏在掌灯人身上的少女像只停歇在花朵上的蝴蝶。


 


“我只是想要占有你。”


 


“唯一的,永远的,不容置喙不可毁弃的占有。”


 


她几乎是发疯地噬咬着那人柔软却冰凉的身体,就像是一头饥饿多日四处觅食的猛兽终于捕获了猎物。舌尖舔舐到的那腥甜又微咸的鲜红液体,缠绕着她洁白的齿,也似缠绕上了她暗潮汹涌的眼瞳。


 


要她如何不忆及当日,她从茧中牵出的银发少女曾于她右手无名指上印下一吻。银色的荆棘指环像是幻象那样一闪而逝,不待她思索更多,那少女已然化作她手中照亮迷雾指引前路的青灯。


 


她借着灯中幽蓝色的光火在世界树的森林里与那些噬魂的妖物周旋数日才终于脱险,可直到她远远地逃离了那片森林,妖物们声嘶力竭般的尖啸也不停歇地从身后传来——就像是,她方才闯入了世界树的荫盖之下取走了本不属于她的东西。


 


就在她犹豫是不是该把手中这盏灯放回去的时候,那银发的少女却已精灵般重新现身于青灯修长的灯杖之上。她才有些不知所措地朝后退了几步,就听见对方开了口:


 


“真巧啊,你也被他们抛弃啦?”


 


她又要如何忘记那时她所见的、闪烁在那人眼中的光呢。


 


 


 


像是意料之中的,星海之下坠落的最后一颗陨星,精准地降落在了王都的正中心。


而王宫大殿外那陨星降临的尖锐鸣声里,人群似是极度慌乱又似是极度兴奋的嘶叫声与那些或狂笑或恸哭的声音交织在一起,竟然有着几分混乱又独一无二的美妙。极寒的气息先是充斥了王都中轴线以东的区域,泼天的烈火旋即将西面的那一半世界纳入了永远的炼狱。


 


那些或许已经是这个王国最后的活物的声音,便这样渐渐地消失了。唯有难明其意的末世之歌仍空灵地回荡于这个即将荒芜的世界中心,伴随着席卷而来的绝对黑暗。


 


「Des phy Sallauphe syou chweegh


 


Defoe tinSallauknoe phecheey yahh


 


Des phy Sallauksoekoo chy


 


Des phoetySallaukwuug sapcky


 


Des phy Sallausyou coutti


 


Desouphychysameensa phoegh」*


 


一切都在朝悲剧的终局进行着最后的坠落,可她却在自认的毁灭之后再次睁开了眼。


 


她看到了一面镜子。


 


镜面的那一端是一盏青色的灵灯,灯上坐着曾于多年前同她初遇的那个银发少女。


* 此处自造语引用自开头处标明的《罂粟花冠》,语意可在原作中查阅~


Autocrat 独裁者  (√)


Paranoia 偏执狂  (√)


Onlooker 观众  (√)


Castaway 弃子  (√)


Allurement 诱惑  (√)


Lantern 灯  (√)


Yard 庭院   (√)


Prophesy 预言  (√)


Sky 天空(√)


Elegy 挽歌


Apocalypse 天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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